“我不是……”

不聽她把話說完，村長已經起身，走出草屋。

碧桃兒她爹拎著熱水進來，放在南宮兜鈴腳邊，“軍爺，這是洗澡巾，給你。”

南宮兜鈴說：“不如你幫他擦身子吧。”

“我還得燒火做飯呢。”

“那你叫別的男人過來……”

“我們村裏的男人都去打仗了，就剩下三個爺們，我，村長，還有一個樵夫，正在後院砍柴，騰不出手，你不也是男的嗎？”

南宮兜鈴說：“你睜大眼睛看看，我哪一點像個男的？”

農夫把她從頭到尾看了又看，“你哪一點不像男的……哦！”

他恍然大悟：“難道軍爺你……其實是個閹人？怪不得我聽你這嗓音不太像個男人。”

南宮兜鈴險些暈過去，“行行行，懶得和你說，你忙去吧，我來就我來。”

屋裏就剩下兩人。

南宮兜鈴挽起衣袖，擰幹毛巾，心想，之前他看了自己身子，現在輪到她看他了，兩人算是扯平。

褪去青龍上衣，用熱熱的澡巾擦拭他皮膚，手指似有若無的觸碰到他緊繃的肌肉，她感慨，這好身材受了損傷，可惜了。

解開他褲子，發覺自己手指顫抖不已，視線游移不定，她暗自鼓勁，“我南宮兜鈴天不怕地不怕，更不怕看這個。”

到那新鮮物件真的呈現在她眼前時，南宮兜鈴猛地縮手，捂住眼睛，滿臉飛霞，不行！怎麽鼓舞自己都好，還是看不下去。

和月現的那坨小東西相比，沖擊力簡直非凡，如一顆核彈在她瞳孔裏爆炸，感覺精神受到了摧殘，靈魂要也受到了火一樣的洗禮。

醜的很。

讓人又恐怖又害怕，心臟又砰砰亂跳，比看鬼片還刺激。

每個男人都帶著這醜八怪在身上？不礙事嗎？師叔也有這醜兮兮的玩意兒？天啊，她心底對純潔無暇的師叔有了一點點的嫌棄。

南宮兜鈴甩甩頭，安慰自己，沒事的沒事的，看多幾眼就習慣了。

她扭開頭，隨意給他擦了雙腿，又半瞇著眼睛，為他穿上幹凈的粗布褲子。

整個人好像剛從火山口撤下來一樣，全身都是熱汗，仿佛完成了世間最困難的事情，深深的喘了一口氣。

走出門外，碧桃兒小跑過來，沖她可愛的眨了眨眼睛，“軍爺，你也要洗澡嗎？還有熱水。”

“有的話就最好了。”

“軍爺，你怎麽滿臉通紅？”

南宮兜鈴虛脫般說：“熱的。”

“現在天都黑了，該降溫了，你看，我都穿多了一件外套禦寒，你怎麽還會熱呢？”

“一言難盡。”

在一個小棚屋裏用熱水沖洗身體，去了汗水和泥汙，舒心敞快，身為法師，卻用不上半點法力，讓她心情又重新陷入沮喪。

幸好有個村子讓她落腳，否則今晚再遇上野狼，她如此無能，鐵定和青龍一起命喪狼腹。

吃飯時非常熱鬧，全村的人都過來了，在屋子外邊擺上桌子，點上燈籠，好像過節似的。

她被安排在首位，左手拿著一塊雞腿，右手抓著一只豬蹄，目光還盯著盤子裏的煮牛肉。

村民們都驚訝的看著她這豪邁的吃相。

南宮兜鈴解開了汗巾，露出一頭齊耳短發，穿的是村民借給她的男式服裝，很寬松，又罩著外衫，一時間看不出她胸前隆起。

光腳穿著一對粗布做的鞋子，她腳小，村民找了半天，發現只有碧桃兒的鞋子合適她穿，如此打扮，活脫脫一個農家娃。

所有人依然把她誤認為男的，南宮兜鈴也不解釋，要是主動說穿自己是個女的，那剛才在屋子裏給青龍擦身子這件事，豈不讓這些人產生奇怪的想法。

南宮兜鈴酒量一般，喝了兩輪，便受不了了，她擺擺手，“我吃飽了，也喝足了，謝謝你們的熱情招待。”

她忍不住打個了嗝，引起一片歡笑。

南宮兜鈴說：“我現在只想睡覺，不能陪你繼續喝酒，對不住了。”

她搖晃著起身，碧桃兒過來攙扶，“我帶你去房間。”

大家紛紛取笑，“碧桃兒，你是看上這位清秀英俊的士兵哥哥了吧，這麽勤快。”

碧桃兒滿面羞紅，“我只是幫忙！”

碧桃兒他爹擺擺手，“他們這對成不了，我女娃還小，你們別開這種玩笑。”

“還小？你娘子嫁給你時才十四歲，第二年就給你生了個男孩，碧桃兒不小了，再耽誤兩年，就嫁不出去了。”

碧桃兒聽得生氣了，“我才不嫁人！你們不要亂說話！”

進了裏屋，碧桃兒放開她，南宮兜鈴趴在床上，碧桃兒端熱水給她洗手洗臉。

南宮兜鈴含糊的說了聲謝謝，翻身就睡。

早晨一醒來，在院子裏漱口洗臉。

碧桃兒興沖沖跑過來，南宮兜鈴正在伸懶腰，順手比劃兩招武功，像平日一樣做早操。

碧桃兒模樣比南宮兜鈴還小，十四五歲左右，蹲在地上托著腮，望著她耍功夫的樣子，“軍爺，你頭發這麽短，是受過什麽刑罰嗎？”

“刑罰？你們這裏不能剪短發的？我不是你們趙國本地人，不熟悉你們的規矩。”

“身體發膚，受之父母，要是剪了，對爹娘是不孝順的，除非做了錯事，才會受到髡（kun）刑之罰。”

“這是什麽刑罰？”

“就是把人的頭發用刀子割斷，很羞辱人的。”

“我是玄門中人，不講究這個。”

“我幫你把發髻綰上，如何？”

“不紮頭發也沒有關系吧。”

“關系倒不大，只是……看著格格不入，大男人披頭散發的，很不精神啊。”

“你要是覺得礙眼，那就紮吧。”

碧桃兒笑著跑開，過了一會兒，拿來布巾，叫南宮兜鈴坐在矮凳上，在她的頭頂紮了個圓鼓鼓的發髻。

“你手可真巧，這麽短的頭發也能紮得這麽整齊。”南宮兜鈴看了眼銅鏡。

“往頭發上抹了點茶油，就能紮得結結實實了。欸？軍爺，你臉上的傷，睡了一夜，怎麽一下子全好了？”

“我可是有法術的。”南宮兜鈴微笑，靈氣回來了，她渾身散發自信。

“軍爺都會什麽法術？我想開開眼。”

“那可不行，我不能無故顯擺我的法術。”

碧桃兒有點失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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